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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麦浪
文/刘瑞娟
微醺的都吉祥坐在田间地头的寒风中，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手机中反复播放着孙俪李健合唱的《风吹麦浪》，看月亮渐渐升起，月光洒在大地上，照着都吉祥十年来在这片土地上付出的所有心血：电线、水塔、自来水管道网络；月光撒在都吉祥的脸上，使他眼角的泪珠晶莹透亮。
据都家族谱上讲都姓是周宣王的弟弟姬友后代子孙公孙子都的后人，有着正宗的王族血统，但都吉祥只知道在他的血液里流着农民的血，他深爱着这片生养他的土地。每当遇到不如意的时候，来到田间地头看看远山、看看夕阳、看看星空、看看第二天东方橙红色的晨曦，所有的一切随着冉冉升起的朝阳而烟消云散。大学毕业后的都吉祥应聘到了上海一家金融公司，在事业蒸蒸日上之时，他突然选择了回乡种地，抛妻舍子回到了家乡把村民们荒废的土地都承包了下来。
空旷的田野中，风声劲吹，松狮贝利的呜咽声随风飘了过来。贝利是都吉祥刚回乡种地时养的一只狗，那时它刚出生半个月，都吉祥当了半年“狗妈妈”，陪吃陪睡，直到贝利身强体壮时，才用一只狗笼子把它关了起来，这一关就是十年。近半年来，贝利常常莫名奇妙地发出“呜呜”的哭声，像是一个人悲伤的低泣。他把贝利从笼子里放出来转移到了房顶上，贝利依然会趴在墙头上“呜呜”悲鸣。此时，贝利又在“哭”，哭声凄凉，都吉祥的泪被贝利的哭声催了下来，宛若涌泉……
一
二零零八年春节阔别家乡多年的都吉祥回乡上坟，看到沿途大量的土地被废弃，荒芜的土地上长满了荒草，他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悲哀。站在父母坟前齐腰深的蒿草从中，闻着干蒿草的清香，他下定了回乡种地的决心。
他把留守的村民们分成两组，一组在山沟中筑坝屯水、一组清除山地里的杂草和酸枣树，起早贪黑干了大半年，开垦出来一部分种上了玉米后，继续开垦其他土地。
当年玉米的收成不错，他卖掉了玉米，给这片土地架上了电线。
到了冬天，都吉祥为改善土质，购买了洛河滩上的沙土准备种植银条。银条的生长期长，每年三月种植，霜降以后采收。生长期间只要定期浇水施肥杀虫就行，不需占用太多的人力，等到了采收之时才会用到大量的劳力。闲暇的日子，他又开出了其他被荒芜的山地，并出资固化了那条由村里通往田间的路。有道是“要想富，先修路”，交通便利了，地里收获的银条才能第一时间运送出去，保证最佳质量进银条罐头厂。
银条是河南洛阳偃师的特产，早在商朝时就被人们在伊洛河滩种植。银条又名尹条，学名草石蚕、罗汉菜、螺丝菜，主食地下块茎、肉质脆嫩，无纤维，富含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和氨基酸，是食用和药用兼备的名特蔬菜品种。现在偃师生产的银条一般都被加工成银条罐头销往全国各地。
但这一年的银条是空心儿的，空心银条卖不上价钱，采收一天所卖的银条收入还不够付工人工资。都吉祥忍痛放弃了这块土地里剩余的银条，让村民们随便采挖。
坐在地头看着村民们热火朝天地在银条地里疯抢着采收银条的场面，他满脑子一片空白，贝利默默地卧在他的身边，出奇地安静。
月亮升到了半空，清冷的月光照着大地，夜半的冷风让都吉祥清醒了，感觉脸上冷冰冰地，他抹了一下脸，发现泪水好像变成了冰渣子。
第二天，都吉祥把贝利委托给叔叔照顾，整理行装订了飞机票飞回了上海。
二
田间劳作风刮日晒把都吉祥由一枚白富帅的小鲜肉变成了一个粗犷的豫西汉子。妻子裴季芳呆呆地看了半天，才从话语声和眉宇中认出他来，眼泪夺眶而出。儿子都都则竭力拒绝他上床，大声吆喝着：“警察叔叔来了，警察叔叔来抓坏蛋呀！”都吉祥急中生智，急忙唱起了以前哄儿子睡觉的催眠曲，安抚了半个多小时，都都才渐渐安静下来进入了梦乡。
夜深人静，都都均匀的呼吸声伴随着季芳的啜泣声在室内回旋。季芳的泪水从都吉祥的肩头滑落到枕头上，枕头被浸湿了一大片。季芳一言不发，只是枕着都吉祥变得宽厚的肩膀低声啜泣，都吉祥能感觉出来，这哭声中一半是对他的心疼，一半是季芳的委屈。当年倍受呵护的季芳如今也成了女汉子，眼角出现了细细的鱼尾纹。都吉祥带着愧疚轻轻地抚摸着季芳的背，任由她低声啜泣。
接下来的日子，都吉祥每天悉心照料着季芳母子，买菜、做饭、洗衣服，闲暇时在网络上写一些股市分析之类的论文赚些稿费，周末带着季芳母子陪着岳父岳母一块儿出去做短途旅游，小日子倒也其乐融融。
春节过后，见都吉祥整理行装，季芳眼泪汪汪绝食抗议。裴父得知情况后规劝季芳：“趁年轻，让小都多闯闯，了却一下年轻时的心愿。年轻人谁会没有个野心。”听了父亲的话季芳这才不情愿地结束了绝食行动。
临出门时，季芳含着眼泪默默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都吉祥。都吉祥接过银行卡跨出门外，感觉心里也酸酸的。都吉祥把季芳给他银行卡上的钱取了出来，用这钱深挖了一口被废弃的水井，在水井边建了一座供水塔，接上了水管，购买了黏玉米种子，在地里种上了黏玉米。黏玉米出苗至采收约80——90天，生长势强，高抗病，口感好，富含大量人体所需要的微量元素以及脂肪、膳食纤维素、各种氨基酸，并且可提前或延后分期播种，分批上市。二月下旬播种时采取小棚或温床育苗；三月上旬播种时可采用地膜覆盖直播栽培，四月上旬往后就能露地直播一直可播种到七月中下旬，从而满足从六月到十月的连续收获期，供应市场上的需求。
春耕的时节到了，犁地时，都吉祥发现翻开的土中带着灰白色的粉末，这粉末光滑细腻，比面粉还细，无嗅无味。有经验的老农也辨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都吉祥取了一些样品去有关部门做了检测，这样的土壤之中既不含强酸强碱也不含重金属。
为慎重起见，都吉祥让犁地的师傅把地重新深耕了一遍。好在村民们在采收银条时曾经把地仔细挖过一遍，深耕也不太费劲儿。
都吉祥的黏玉米一经收获便受到了市场上的热销。他租赁了一间冷库，把鲜玉米收藏于冷库之中，速冻后的鲜玉米口感良好，还可以延长销售期。
冬季休耕的季节，都吉祥便回上海往各个超市推销他的黏玉米。
三
又是一年春天到了，都吉祥告别妻儿返回家乡。一回到老家，他就带着贝利去地里撒欢。一路上贝利忽而上蹦下跳围着他撒娇，忽而跑到前面再跑回来围着他转一圈，一看见地里的喜鹊就猛追过去，喜鹊受到惊吓飞起落到地头的树上，贝利对着树枝上的喜鹊叫上几声后又返回到都吉祥的身边。
都吉祥忽然发现贝利的爪子上沾满了灰色的粉末——那种不知名的灰色粉末。他的心不由地一沉。在地里仔细排查，又有两块地里铺满了一层这种不知名的粉末，地里还有深深的汽车轮子印。显然是有人用汽车把这不知名的粉末拉进地里，这粉末到底是什么呢？
还有更让他吃惊的事儿：有两块儿地被凭空挖成了两三米深方方正正的大坑，露着深红色的土层，这样的土层必须得用肥料熟化以后才适合种庄稼。挖土者还算有点儿道德，把坑内地表碾得平平整整的，再拾掇起来也不算费事儿，不过得让人跳到两三米深的大坑里去耕种，万一遇到阴雨连绵的天气，这个大坑肯定会变成“蓄水池”。
比这更糟心的事儿来了，村民们派了代表到都吉祥家里“谈判”，要收回都吉祥承包的土地。原因非常简单：承包合同是2008年春天签订的，地租太低了。这些人中钱满箱和钱满归弟兄俩闹得最欢。
在春寒料峭的地头坐了大半夜，看着自己这几年辛辛苦苦打理出来的土地，都吉祥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他要成立一个农产品供销合作社，提前结束他的承包合同把地转让给大家耕种。
第二天一大早都吉祥就起草了一份告示贴到了大队部的宣传栏里。
告示上书：我都吉祥自愿提前结束承包合同，成立吉祥供销合作社。如果谁愿意种地，我可以把地让出来让其耕种，但是得必须继续种植黏玉米，种子、肥料由我提供，种植技术也由我免费指导。收获的玉米由我回收。领取耕种土地之前必须先和我签订协议，愿意接受上述条件，请加入吉祥供销合作社。
都吉祥前期在这片土地上的投资，使这片土地水电齐全交通便利，村民们种起地来容易多了。他的这一决定受到了大多数村民们的赞同，凡是愿意种地的村民们都和都吉祥签下了协议，加入了吉祥供销合作社，按照约定耕种自己的土地。钱满箱和钱满归兄弟俩也领回了自己家的地。那个被挖成大坑的地方竟然是钱氏兄弟俩的地。
钱满箱和钱满归兄弟俩合伙买了一辆渣土车，以运输沙、土、石子为业。为人仗义、热心助人，在村里的人缘不错。都吉祥前几年使用所有的沙土全部都是这哥俩提供的，价格是卖给建筑工地上价格的70%，固化田间的路面时，一半的沙都是这哥俩捐的。尤其是近两年，这哥俩还给村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每人发五十块钱。村民们提起他们都连连称赞。这弟兄俩领回了自己的地也不耕种，都吉祥每次经过这里，心里都产生一种莫名的郁闷和困惑。
有吉祥供销社做后盾，乡亲们相安无事，按约定各种自家田，日子就这样在平平淡淡中过了几年， 家家户户的日子都比以前富裕起来，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也都陆续回乡创业，创办起了家庭作坊式的小企业，大家每天都匆匆忙忙地为钱奔忙，几乎见不到坐在树下打牌聊天的闲散人员了。
四
都吉祥回到家，像往常一样，先用微信视频和季芳母子聊了一会儿天儿，然后开始浏览微信上的消息和金融论坛，观看一些时事新闻。
微信确实方便，不管是天南海北只要有网络，可以随时随地交谈。这边说了一句话，那边只要看到就能随时回答。没有及时回复的，过上两三天再回也不迟。不愿意回的，就可以装作没有看到，大大避免了面对面交谈和电话联系所遇到的尴尬局面。但是微信也给人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某婚恋专家曾发表言论：男人有没有“二心”，看手机这些“不常见”的地方，就知道了；第一，看购物信息，特别是收货人信息。常收货的人肯定和他有特别的关系。第二，看微信运动，健康步数。经常为他点赞的人和他的关系一定不一般。第三，看蚂蚁森林能量。经常帮他收能量的人一定是关心他的人。第四，看QQ上他特别关心的人有谁。第五，微信上他的星标好友是谁。第六，看微博关注的人。嗬！微信微博多了一个“逮小三”的功能。另外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广加微博微信好友，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说那些利用微博微信坑蒙拐骗的人，单是亲朋好友中的那些微商、直销频繁地发布一些推销的内容；某些单位搞活动要众人关注公众号、扫二维码、投票、点赞，发布者通过微信群发助手发布链接满怀热枕恳请微友们伸出发财的手指帮忙操作一下，说什么“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这些都吉祥一直疲于应对。都吉祥从来就不发朋友圈，也不关注朋友圈，屏蔽了所有的群消息，单是每天忙着跑村串户抽化粪池往地里输送有机肥料就够他忙的了，哪还有闲心去刷朋友圈为别人点赞、投票？
一则新浪新闻跃上头条“习近平总书记做出重要批示，要求陕西省委省政府关注秦岭北麓西安段圈地建别墅的问题”，看到这则新闻，都吉祥心中涌起了一股自豪感：“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略微估算一下，这几年治理开垦出来的荒地也有近七百亩了，也算是顺应了一下时代潮流。”
又有几则花边新闻闪出页面：某星吸毒、某星出轨、某星离婚，某星官宣结婚；怪不得有人要说：“戏子误国”，戏子们的职业就是演戏，演一些悲欢离合恩爱情仇的故事供人们茶余饭后愉悦心情，演绎一些正义与邪恶的斗争警示人们勿入迷途，但他们演着演着就把戏文当成真的了。狗仔队们抓住了星粉们追星的狂热心态，时时发布一些关于星们的真真假假的消息，谋求自己的点击量和知名度。
都吉祥关掉网络，把手机调为静音，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最新的《军事世界》翻看起来。一篇文章引起了都吉祥极大地兴趣：高分二号卫星升空使中国民用遥感卫星进入亚米级“高分时代”，“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三个成功回收绕月航天器的国家、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三个实现运载火箭200次发射的国家，同时入选全球航天、中国航天2014年十大新闻”。高分一号、风云三号C星列为空间与重大灾害国际宪章值班卫星，“北斗”卫星导航系统获得国际海事组织认可。
看到兴奋处都吉祥起身拿起手机，把书中几款俄罗斯最新战斗机的图片拍了下来，都都最近迷上了军事机械，常在某宝上购买一些零件组装类似的玩具，把这些最新的战斗机图片发给他，让他也欣赏欣赏
五
清晨，都吉祥被贝利的叫声吵醒，他起床洗漱完毕，打开狗笼，带着贝利上山溜达。时而有被惊飞的山鸡“咯咯咯”惊叫着从面前飞过钻入玉米地里，引得贝利冲着它们飞去的方向一阵狂吠。忽而有只野兔从路边窜过，贝利立刻追上去，跟着野兔钻进玉米地里，直到追不上时才悻悻而返。
贝利又带着满爪子的灰打着喷嚏钻出了玉米地。看到贝利爪子上那灰色的粉末，都吉祥又是心中一沉。
都吉祥决定带着贝利多绕一大圈，查查这粉末的所在地。到了当年修屯水坝的那个山沟里，山沟里灰乎乎的“池”水让他大吃一惊：屯水的山沟被这灰色的粉末填了一半，他往里边仍了一块石头，那石头刚开始“浮”在上边，然后才一点点儿缓缓沉浸下去，俨然是一个人工沼泽地。自从接了电、挖了井、用上自来水以后，每日奔忙，这个山沟他就没有再来看过。今日心血来潮到此一游，看到的却是这个景象。都吉祥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场面，然后继续转悠。当他转到钱家兄弟的地里，终于弄明白了贝利爪子上那灰色粉末的来源：钱家兄弟的地里囤放了四五堆这种灰色粉末。都吉祥抓了一把仔细查看，这粉末就是几年来在地里陆续发现的那种粉末，比面粉还细，腻腻的。
都吉祥第一次发朋友圈，他把在山沟的屯水池和钱家兄弟地里的粉末堆儿处所拍的照片都发到了朋友圈里，远景、近景、微距，让人一看就一目了然。仅仅过了三分钟，都吉祥就在朋友圈里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这粉末是矿渣微粉，说白了就是废矿石粉末。
矿渣微粉是一种很好的混凝土参合料，它等量取代水泥时，不仅有较好的经济效益，还能改善新拌混凝土的工作性，降低混凝土水化升温速率，提高混凝土的抗腐蚀性、抗渗透性等耐久性能。但是这些矿渣微粉堆积或者搅拌在种植土壤中，就会给土壤带来损害。给人类正常生存的生态环境造成巨大的损害。 六
都吉祥在傍晚的时候见到了钱满箱、钱满归兄弟俩，一盘醋泡花生米，一盘银条，一盘泡椒鸡爪，一盘牛肉，两瓶白云边酒，三个人边喝边聊，话题逐渐拉到了钱家兄弟俩地里堆积的矿渣微粉上，哥俩不再往下说，警惕地拉开了话题。都吉祥给这哥俩讲了他刚从网上查到的矿渣微粉的用途，告诉他们这矿渣微粉是“宝贝”，但是堆放在耕地中就是一种污染物。
钱满箱撂了一句：“可建一个搅拌站得需要环保手续，这环保手续审批困难。关键是这个铝粉厂也没有正规手续，都是晚上才偷偷干活的，我们只负责把废渣清运出来……”
钱满归制止了钱满箱的话：“喝，喝，吉祥哥这酒不错，确实不错……”
“国家早已要求退耕还林，你的这些地早晚要被回收种树的。现在有条财路——卖土，国家现在到处修路，土源越来越少，咱村地里的土质非常适合修路用，卖土可比种玉米来钱儿快……”钱满箱说到这里，眼里闪着亮光。一看到都吉祥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他急忙转过话题：“喝，我自罚一杯，你自愿。”
“吉祥哥，你是大本事家，在上海都能买上房子，真想不通为啥要回村里种地，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你这句话，可就是找不到机会……”钱满归见状，急忙拉开了话题。
酒喝到这程度，都吉祥只好和这哥俩各怀心事分了手。
都吉祥带着贝利来到山上，坐在田间地头，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从钱家兄弟俩的那里，他已经了解到了这些矿渣微粉的出处，乡亲们应该也早就知道这事儿，钱家兄弟俩在自家地里挖土卖土，乡亲们肯定也早就知道，可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多事儿。国家还要退耕还林，他都吉祥奋斗拼搏这半生由农村到城市；由城市到农村奔波了二十多年，绕了一大圈，仿佛又回到了起点。
月光下，一只野兔一晃而过，贝利停止了呜咽，躬身向那只兔子追去。慌不择路的兔子一直往山沟屯水处奔去，在沟边掉了个头转向另一边逃跑了，贝利却没有刹住脚，一头窜下了山沟，听贝利的叫声越来越小，都吉祥急忙起身跑到山沟边查看，皎洁的月光下，贝利没入了“水”中，早已不见了踪影，山沟里的“污水池”上只剩下了微微的涟漪……
手机里仍播放着《风吹麦浪》
退耕还林，堆放矿渣微粉、挖地卖土……若干年后，后代子孙还能在这片土地上见到风吹麦浪的景象吗？
都吉祥伤心地跌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都吉祥打开了微信，点击了“支付”功能，在城市服务中的“便民服务”栏目里打开了“举报中心”。分别向12336国土资源违法举报和12369环保举报发出了举报书，他要为“维护青山绿水”尽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 2019年元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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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24 19:37:01
